《原創》春雨陰鬱(四)微限

* 本章節有一咪咪性描寫


    (四)


  短時間內接兩次徐琳電話,對徐禮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跟姊姊之間的感情普普通通,平時不怎麼聯絡,頂多偶爾問問近況,上次接到電話後他立刻跟公司及奇奇告假,回南部一趟,為了照顧男人而倒下的母親躺在醫院病床,臉色蒼白憔悴的模樣撕裂著他的心臟。

  而這次,他心情倒不如上次沈重,搭高鐵去程的路上還有心思整理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

  阿齊總說喜歡他,也說了三人能在一起,他無法當玩笑話,他知道對方的認真,但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接受。

  承熙在想什麼他更不能理解,對方總喜歡出奇不意,彷彿看他困擾是種享受,前陣子意外發生關係,他其實完全沒預料到。

  徐禮長期固砲最近交了女友所以斷絕所有性伴侶,他能理解,不過也是有難耐的時候,重啟好一陣子沒開的交友軟體,沒想到會因此跟葉承熙上床。

  雖然承熙一直以來都表明他不排斥也不會拒絕,但徐禮心裡的坎過不去。

  他不想在這種不明不白的情況下跟喜歡的人做愛。

  他一直都對承熙抱持著一定程度的好感,他跟砲友之間的關係都是不談感情,怕牽扯得太過複雜,所以他一向只跟肉體契合的人打砲,只要好感度上升,他便會單方面切斷聯繫。

  徐禮嘆氣,這些事都太麻煩了。


  原本回南部這一趟是因為醫院發出了病危通知,實際到醫院之後男人的狀況相對穩定不少,母親的臉依然蒼白,坐在病床旁不曉得在想些什麼,醫生來了又走,趁隙告知他們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徐琳要母親先去休息,而她堅持不肯,徐禮看著病床上的男人不發一語,曾經拳頭相向的暴力男人消瘦滄桑緊閉雙眼,他只覺得這齣歹戲到底要拖多久,這男人何時才要去死。

  勸不動母親的徐琳拍拍徐禮,要他跟她出去放個風。

  醫院充滿消毒水及沈重的氣息,令人喘不過氣。

  他們找了間離醫院不遠的咖啡廳的半戶外座位,徐琳點起菸,煙霧裊裊模糊了她的面目,他們的眼睛很像,色素偏淡的淺褐都遺傳自母親。

  「最近還好嗎?」

  「都差不多,奇奇頻道的訂閱成長數一直都很穩定。」

  「我不是在問你的工作,我是在問你。」徐琳吐出煙,「有對象了嗎?」

  「咳!咳咳!」剛好在喝咖啡的徐禮直接嗆到,「呃、不算有。」

  「不定下來嗎?」徐琳挑眉,「媽那樣子應該也不會管你對象的性別,反正現在同婚也過了,你們可以結婚了,定下來吧,別讓她擔心,她撐得夠久了。」

  姊弟倆之前私下討論過好幾次,也說服媽好幾次,他們事業還過得去,能請得起看護,媽不必如此照顧那個男人,天天住醫院,是人都會發瘋,沒病也會逼出病來。

  但母親非常固執,他倆誰也說不動。

  偶爾會將心思放回他們身上時,也是提及結婚事宜。徐琳兩年前結婚了,就剩徐禮時不時會被親戚問,這也是他不太常回南部的原因之一。

  「這不是同婚的問題。」徐禮尷尬地勾了下唇,這要他怎麼說出口對象可能有兩個,普世價值而言,這太不正常了。

  「不然還有什麼問題?難道你跟所有人都只想玩玩?哇,原來我弟是這樣的渣男,都玩弄別人感情。」

  「並沒有!」徐禮喊出聲,伸手瞄準徐琳的菸盒,「也給我一根。」

  徐琳眼明手快地拍了下他的手,「抽菸傷身。」

  「哇,由妳說出口非常沒有說服力耶!」

  「由我說出來才有說服力。」徐琳點了第二根,也抽出一根拿給他。

  「姊,我希望妳健健康康長命百歲,謝啦!」徐禮點起菸,他很久沒抽了,突然接觸到還是不大喜歡,不過他完全能理解人有排解煩悶的需要。

  「這聽起來比較像詛咒。」徐琳皺起眉。

  「妳放心,我唯一的詛咒就是祝福那男人早死,還我們清淨跟自由。」

  徐禮吐出煙,朦朧了視線。

  這時桌上的手機螢幕亮了,他瞥了一眼,險些嗆咳。

  「怎麼了?」

  「咳、不,沒什麼。」徐禮想嘆氣,「我有急事要先離開,不回醫院了,幫我跟媽說一聲。」


  徐禮依照訊息來到旅館門口時,覺得這輩子可能擺脫不了這個麻煩精。

  而麻煩精本人頂著一頭顯眼的粉紅色頭髮及有著虎牙的大大笑容,朝他的方向撲來。

  「你來台南幹嘛?」

  「嗯?Line上不是有講嗎?我突然想喝牛肉湯啊!」

  洪子齊掛在他身上笑著,由於過於惹人注目,徐禮試圖把他剝下來。

  「我們先去買衣服吧,我訂完旅店直接下來,什麼都沒帶。」

  「啊?」徐禮皺起眉,思索了會,「還是你要穿我的?我能回家拿。」

  「不用啦,就去買衣服吧。」洪子齊抓著人便搭車前往百貨公司,逛街途中他時不時會被人認出來並要求合照,感到有點煩的徐禮拿了一頂素色棒球帽就套到他頭上。

  「髮色太顯眼,遮一下吧。」

  洪子齊笑得燦然,也挑了衣服要給徐禮換,雖然他表明不用,但對方堅持,他就不再囉嗦。

  逛完街還順便吃了晚飯,徐禮拿著大包小包的紙袋,跟著洪子齊進旅店上樓。

  進到房間內放完戰利品,徐禮想要離開,卻被洪子齊強留下來。

  「你凌晨還要陪我去喝牛肉湯耶,你要負責叫我起床。」

  「我並沒有答應。」徐禮蹙起眉,「⋯⋯至少讓我回家拿換洗衣物。」

  洪子齊笑著指了紙袋,「裡面都有啊。」

  徐禮聞言翻了對方指的那袋,洪子齊結帳時連內衣褲都丟進去一起結,根本早有預謀。

  對方都做到這個份上,再拒絕也沒正當理由,洪子齊總是有辦法讓他留下。

  徐禮嘆了口氣,表示時間不早了趕快洗澡休息不然一定爬不起來,拿了換洗衣物便進了浴室,才發現這間房是有浴缸的。

  他突然想到阿齊時尚雜誌拍攝時不願意拍的景,那時他在跟負責人談流程細節,承熙一臉嚴肅地走來,要求拿掉這個景。

  雖然聽起來是很無理的要求,但徐禮知道阿齊對工作絕對敬業,不會亂提奇怪的要求,且承熙鄭重地表達了這件事,讓他認為不得不重視。

  徐禮沖洗完身子走出浴室,隨口一問:「裡面有浴缸,你⋯⋯沒關係嗎?」他有點不太確定自己這樣問是否唐突,只見打著手遊的洪子齊勾唇一笑,「沒事的,乾濕分離,我用不到浴缸那邊,而且有簾子遮起來。」

  洪子齊接著進去洗澡,折騰一天的徐禮倒在床上湧現睡意,他有記得開手機鬧鈴,應該不至於直接睡到天亮。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床的一邊塌陷,是洪子齊爬上床,還替他蓋了棉被。

  「阿齊你⋯⋯為什麼討厭浴缸?」

  徐禮迷迷糊糊的問道,開了口才驚覺自己不小心把心聲問出來,頓時清醒不少,他想告訴洪子齊不想回答也沒關係,甫一轉頭便撞進對方的水亮大眼,乘載著星月微光。

  「禮禮,你看。」

  洪子齊撥開粉紅色的髮絲,在右耳後方有著小小的刺青,是隻黃色玩具小鴨。由於刺在這樣隱密的地方,在今天讓他看之前,徐禮從來不知道對方是有刺青的。

  「我不想刺浴缸在身上,只好刺這隻小鴨,可愛吧?」洪子齊笑了下,側躺著的姿勢讓他有點壓到臉頰肉,看起來格外可愛,「之前聽別人說過:怎麼會有人把心理創傷烙印在身上呢?呵呵,那就是我呀,承熙也是,但我就不出賣他了,你好奇的話再自己問他。」

  「阿齊⋯⋯」

  「我前女友在浴室割腕自殺,當我發現時,整個浴缸都是血水。」洪子齊神情有些恍惚,「在那之前她一直威脅我分手的話就自殺,她有嚴重的心理疾病,也有持續在看醫生,我幫助不了太多,她很累,我也很累⋯⋯」

  「阿齊。」徐禮伸手撫摸了他的臉側,極盡溫柔地開口:「別想了,真的,睡吧,我們睡吧。」他靠向他,擁抱了他。徐禮不太確定這樣是否得宜,但洪子齊埋進他胸口時的動作是如此的有依賴訊息,他想,應該有效。

  徐禮輕柔地拍著洪子齊的背,撫摸了他的後頸,他於他頭頂上給了幾個吻安撫情緒。

  徐禮沒想到洪子齊就這樣說出來,還以為對方會有所隱瞞,這令他飽脹了被信任的心,於此同時也感到疼痛。

  「禮禮。」

  「嗯?什麼事?」

  「我想要。」洪子齊抬起頭,認真地開口。

  「咦?想要什麼⋯⋯啊!」還沒問完,洪子齊就蹭了徐禮的下體,他有些愕然,腦中卻閃過性愛確實可以暫忘煩惱,瞬間理解對方懷的可能是這樣的心思。「你喔⋯⋯」他面露無奈。

  「為什麼承熙可以,我就不行?」

  天啊這兩人是說好拿同一句話要脅他的嗎!台詞連換都沒換!

  「⋯⋯太累明早爬不起來我可不管。」

  「那就不吃牛肉湯了。」洪子齊開心地湊向他的唇親了下,「我比較想吃你。」語畢他窩進棉被,褪下徐禮的內褲,他張嘴舔了下頂端,接著手口並用舔吻柱身擼動,最後才含進嘴裡。

  他含得很深,徐禮忍不住發出細碎呻吟,也因此洪子齊口得更賣力了,鹹澀的味道充盈口腔,徐禮壓著他的肩要他往後點,他快射了,但洪子齊堅決不退,抵著喉吞嚥的動作讓他把盡數精液射進嘴裡。

  徐禮掀開棉被抽了幾張衛生紙給他,有些愧疚,「阿齊,吐出來。」

  洪子齊揚起勾人的笑,張了嘴露出一小截紅舌,上頭白色的精液情色得可以,他刻意舔了唇,將那些體液嚥下。

  他又湊上去親吻他,吻得很深,他勾著他的舌交換唾液,舔吻遍整個口腔,還將殘存的精液渡了過去,十足惡趣味。雙唇分開時拉出一條銀絲,洪子齊又輕啜了下才甘願。

  「是因為禮禮是台南人嗎?精液是甜的。」洪子齊說得輕挑,徐禮已經懶得吐槽了,算了隨他亂講吧。

  「吶,阿齊。」徐禮呼吸還有些亂,「⋯⋯你為什麼會突然喜歡我?」

  這疑問其來有自,畢竟在前幾年,洪子齊完全沒有這樣的表現,外人眼裡一心向著葉承熙。

  「因為你知道我跟承熙是砲友後似乎鬆了一口氣。」

  洪子齊整個人跨上徐禮,雙手勾著他的後頸,抵著額頭,眼裡充滿笑意,「這讓我覺得,終於可以開始追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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