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滷味》衝動、出氣、模特兒(隨筆)

不知滷味天為何物的朋請速速離去!!XD
* 其一是吸血鬼設定(夜訪系列都是)


    衝動、


  溫尚翊踹門而入後,一晃眼便直接望見倒在沙發上的陳信宏,一手掩著臉,半死不活,身邊散落一地畫紙及色鉛筆。

  他思考了兩秒,雖然對方是隻吸血鬼,生命力強得驚人,但必要時依然得攝取血液,否則是另類的慢性自殺,嚴重時甚至會傷人或自傷,這兩種行為對簽訂和平條約後的吸血鬼而言皆是犯法。他知道對方搞成這樣八成是期末大爆炸,且有聽說過前陣子陳信宏的老師摔了他辛辛苦苦做好的模型,嚴格程度比鬼更可怕。

  兩秒內便思考結束,溫尚翊直接轉頭走向冰箱,看看有沒有血袋可供給對方,注入一點生命力。

  開了冰箱門,裡面什麼都沒有,空曠程度簡直令人哭泣。

  逼不得已,他只好走向陳信宏。

  「喂,你還好嗎?」他問了一個世紀大廢話。

  「幹嘛……」陳信宏微弱回應,聲音啞得讓人心疼。

  「你還撐得下去嗎?」

  「……大概?」陳信宏拋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溫尚翊無言以對。

  他環顧四周,在桌子底下找到了大斜口雕刻刀,不得不說面臨期末的美術生的周身環境真亂得可以,他等會兒蹲下來應該能在沙發底下發現散落的其他雕刻刀及色鉛筆。

  溫尚翊知道虛弱的吸血鬼一定不如眼前這般柔弱,血液攝取不足會引發瘋狂的行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他不在意,他不怕靠近此時的陳信宏。

  「欸,阿信,哩先答應我一件代誌。」

  「……?」

  「但幾咧賣嘎落。(等一下別咬下去)」

  語畢,也不待陳信宏搞清楚狀況,溫尚翊先用指腹擦過雕刻刀的斜切口,接著往左手手腕劃了下去。

  雕刻刀被陳信宏磨得極其鋒利,他幾乎沒怎麼感覺到痛,汩汩鮮血便滲了出來。

  陳信宏聞到血液的味道直接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盯著溫尚翊。

  「你在幹嘛啦!」他爆出口,聲音更為沙啞。

  「你現在不是需要?」溫尚翊只是微笑,傷口開始感到麻癢,帶有痛處。

  陳信宏嗅著香甜的血液只能暫時隱忍著不要撲到對方身上狠狠咬下去,他咬牙切齒,帶著啞,用氣音開口,「溫尚翊,你滾。」

  「不要浪費啊,你只要不咬下去、不交換血液,我就不會變成吸血鬼了不是嗎。」

  溫尚翊輕描淡寫說著,他知道這件事有多難,他也做好如果陳信宏受不了誘惑咬下去也沒關係的心理準備。鮮血沿著手腕近乎要滴落,陳信宏幾乎在同個瞬間握住溫尚翊的左手腕,輕舔那將要落下的鮮紅。

  溫尚翊不會知道陳信宏究竟要耗費多大的力氣才能阻止自己不要咬下去,他吮舔著絲絲滲出的鮮血,香甜可口,自從兩人成為比朋友更親近的關係後,他不只一次想像過對方血液的味道會多麼美味,實際接觸後是比他想像中更鮮甜好幾倍。

  他一直以來都仰賴人工血袋過活,他不如一些吸血鬼天生嗜血成性,他的性格比較偏向安分守己,和平條約也爽快的簽,他從沒不滿過自己的身分特殊所以該有更殊榮的待遇,他與那派吸血鬼的理念背道而馳。

  陳信宏捧著對方的左手腕,努力克制自己咬下去的慾望,他貪婪地汲取更多,這時卻聽到溫尚翊洩出一絲細微的呻吟。

  他抬眼看向溫尚翊,只見對方咬著牙,忍耐著情動的模樣。

  「怎麼了?」陳信宏經過血液潤喉,聲音不再乾啞得嚇人,反而帶點魅惑。

  「謀……啦。」

  這要溫尚翊怎麼說出口?陳信宏吸舔著他手腕上的血紅,視覺上是對方滿足的臉,而觸感上是麻癢帶點刺痛,意外組成很色情的畫面。

  陳信宏舔著唇,溫尚翊的血染紅他的雙唇,看起來鮮嫩欲滴。

  溫尚翊眼看手腕上的傷口不再冒血,決定抽回手,此時陳信宏捧上他的臉,將鮮紅印上了他的唇瓣。

  血的味道帶著鐵鏽味,稱不上美味,溫尚翊皺起眉想後退,陳信宏卻強硬捧著他的臉細細舔吻,描繪他美好的唇形,令他的雙唇也逐漸染上血色。

  「阿翊的血的味道如何?好吃嗎?」

  陳信宏終於願意留了點換氣空間給溫尚翊,笑著開口。

  溫尚翊一愣,接著破口大罵,「幹!陳信宏你噁不噁心啊!正常人類都不會覺得好吃!」

  「可是我覺得很好吃啊。」

  陳信宏又傾身,輕舔了溫尚翊的唇,意有所指。

  溫尚翊此時不知道該喊陳信宏變態還是變態。他決定不回應,打算去找藥箱為自己上藥,結果陳信宏卻抓著他的手腕,不讓他走。

  「擱袂衝啥?(又要幹嘛)」

  「我恢復體力了。」

  「所以……?」

  「所以我想做點消耗體力的事。」

  溫尚翊無語,這前後句沒有邏輯可言。

  他望著陳信宏因攝取血液而跟著變殷紅的雙眸,口中殘有剛才接吻時偷渡的血腥味,他舔了下唇,呼出一口氣。

  「賀啦。」


  在那之後溫尚翊都會定期留意陳信宏冰箱裡的血袋量還足不足夠,快沒了也會押著對方去發放單位領,但也後知後覺想到,當天的他其實可以不用自己的血液去餵養陳信宏,因為蔡昇晏就住在附近,而蔡瑪莎絕對不會搞到自己沒血可活。



    出氣、

  
  陳信宏用刀片去切割珍珠板,視線時不時飄向坐在沙發旁的書桌前,煩躁讀著書、寫著作業的溫尚翊。

  見溫尚翊第四次寫斷鉛筆筆芯,陳信宏終於忍不住放下裁切後的珍珠板,出聲關心,「怎麼了?」

  溫尚翊聞言,轉了幾下筆,悶悶不樂,下筆的時候筆芯又被寫斷了,他只好放下筆,轉頭看向他,「我覺得他們還是不該這樣對你。」

  噢,這件事啊。

  陳信宏了然於心,又拿起珍珠板,用磨砂紙削邊。「規定就是規定啊,我又沒什麼損失。」語氣卻不小心透露著失落。

  溫尚翊指的是前陣子的社會案件。

  一個不受控的吸血鬼將人類拖進暗巷活活咬死,至今仍未找到兇手。

  這事件震驚社會,且再次動搖吸血鬼與人類之間的信任,一夕之間,人心惶惶,看見吸血鬼就怕,同時擁有吸血鬼及人類學生的合校也不得不做出回應,將兩個族群隔開上下課,即使是簽過和平條約的吸血鬼也得遵守。

  陳信宏以吸血鬼而言算是很早簽訂條約,就危險性來說也十分地低,幾乎不曾做出傷害人類的舉動,因此選擇合校就讀時,校方是全然的接受,沒有提出半分質疑。

  但現在,出了事便直接劃分種族,對人類學生、對他,都是種信賴上的傷害。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他繼續磨著珍珠板的邊角,他很努力將事情看淡。

  「啥米叫無法度欸代誌!(什麼叫沒辦法的事)」溫尚翊忍不住將音量提高,「連人類老師都不願意教你是安怎?分開上課的規定,結果卻是老師懼怕你,直接出作業讓你交,不願意多跟你相處幾秒,哩攏袂生氣嗎!」

  聽至此,陳信宏終於肯放下手上的模型雛形,卻不合時宜地笑出聲。

  「糗啥?(笑什麼)」

  「無啦,聽阿翊講『人類老師』,感覺好違和喔。」

  「欸!我很認真耶!」

  「好啦好啦。」

  陳信宏繼續笑著,起身走到溫尚翊身旁,「現在不會生氣啦。」他伸手撫摸了對方的臉頰,尚有方才激動講著話染上的慍色。

  「因為,你替我出氣完了,我就不生氣了。」

  語畢,他低頭,在對方雙唇上印了個吻。



    模特兒、


  溫尚翊真是瘋了才會答應陳信宏這件事。

  由於吸血鬼襲擊人類的案件尚未落幕,剛開學沒多久被迫分開上課的陳信宏在素描老師的堅持下,必須以交作業及遠距離教學的方式度過這個學期。對於這樣的決策結果陳信宏已經沒什麼情緒起伏,也只能默默接受。

  身為人類的溫尚翊也被老師警告不要靠陳信宏太近,但他才不管咧,什麼樣子他沒見過,即使真的發狂他也不會真的懼怕對方,依然故我來找對方聊天講垃圾話。也因此才會被陳信宏得寸進尺。


  「好,就這樣。我想你也撐不了太久,先五分鐘好嗎?」

  「小 case 啦,又沒多難。」

  「是嗎,那你等一下別喊累。」

  其實也不是什麼多難的事,只是當素描模特兒而已,姿勢也沒被凹來折去,發呆五分鐘罷了,並不困難。

  溫尚翊一開始是這樣想的,但真的開始履行時,他卻感受到事實上不能發呆也不能放太鬆,他只要一走神,陳信宏便會沈聲說句「阿翊,專心」。

  聞言,他視線對上陳信宏專注的神情,像是要將他拆吃入腹似地描繪他的身影,一筆一畫伴隨紙筆的摩擦聲,他開始感到無所適從。

  這是一件讓人這麼累的事嗎。他心想。

  他抵著陳信宏熾熱的視線,試圖讓自己別去在意對方的目光。

  「五分鐘到了,休息一下。」

  回過神五分鐘已過,溫尚翊鬆了口氣,陳信宏朝自己走來,伸手按摩了他的肩頸,讓他放鬆筋骨。

  「欸,你們畫家一定要用那種要把人吃掉的氣勢畫圖就對了?」

  「嗯?喔。」陳信宏微笑,「是我想吃你,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啊?」溫尚翊露出一臉哩洗咧公三小的表情,陳信宏又笑了,他湊上去親吻對方的唇,「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聽不懂我也沒辦法。」

  怎麼可能聽不懂。溫尚翊瞪著陳信宏笑意更深的模樣,想直接離開又想到對方還沒畫完,幹,好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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